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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爱德华拿出证物作证之后,莫征衍身上的一项罪名指证算是得以证实清白。然而瑞士那一份开户证明,却依旧无法让他完全脱罪,至少形势是不够安好的。

    爱德华这一趟完全是为了莫征衍而来,只是这背后却也是因为一个人。因为宋七月找上了他,因为这一切都已经没有可能再隐瞒。

    就当爱德华在警署见过莫征衍后,苏楠和萧墨白再次前来,一来是事情得以澄清证明,确实是真挚感谢,二来也是想询问有关于莫征衍的情况。

    苏楠又道。“很冒昧,爱德华先生,我知道您与我大哥已经见过面了,他看起来还好吗?”

    “一切都好。”爱德华回道。

    “那么,他有没有说什么?”苏楠继续询问,如果此刻还有被隐瞒的真相,却是和案子相关,她多么想要知道。

    爱德华道,“那倒是没有,我和他见面,只是聊了几句,叙叙旧而已。”

    萧墨白开口道。“抱歉,爱德华先生,我知道这样问您不礼貌,但是情况紧急,所以也没有办法。”

    “您是否还知道什么?”萧墨白终是问道。“如果您知道,可不可以透露?”

    莫征衍怎么会和爱德华是好友,到了这一步无人知晓。但是却是可以夺定他们之间是惺惺相惜,否则怎会这样帮忙,又是只字不提,不到最后不现身。这般种种,也不得不让他们迟疑。或许爱德华还知道一些旁的事情。

    爱德华微笑道,“我虽然和你们大哥是朋友,但是有些事情,可以帮忙,却是不需要问缘由的。事实上,我也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墨白和苏楠自然是明白,交心的朋友之间,若是需要帮助,那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必定竭尽自己所能,的确是不会追究原因。

    只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就没有线索可寻了。

    面对如此的僵局,陆展颜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众人全都沉默,的确是没有人能够揣测到莫征衍的心意。

    唯有一点,却是能够了解,不管是阴谋诡计,还是被冤陷害,他所做一切,都绕不开那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宋七月!

    时至今日,众人早已经没有了颜面再去找宋七月多说一句,苏楠同样亦是,只是如今翻案在即,眼看着如果落实开庭的申请审批,那么这一次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更是会惹来巨大的风波了。

    ……

    “宋小姐,刚刚得到消息,警署这边已经查证到莫先生账户里的资金来源,确实是属于莫先生私人拥有。那位爱德华先生也已经为其证实,所以是确凿无误了。”事务所的办公室内,游子敬望着宋七月道。

    实则爱德华就是宋七月找寻到,并且一道回了港城,宋七月对此更是确准无疑,但是游子敬还是要通报一声,因为眼下关键的日子要到来了,“警方之前已经提交了开庭的申请,因为案子有新疑点的原因所以暂时停止,现在证物被证实,虽然有关于资金来源的问题已经澄清,但是他依旧是嫌疑人。”

    “警方那边询问,是否要继续彻查起诉。”游子敬开口问道,这是警方的惯例询问。

    办公室内暖洋洋的,午后大好的天气,这样的温暖,宋七月置身于温暖里边,她动了动唇道,“当然。”

    “都到了今天,为什么不继续彻查?”宋七月反问,更似是对自己说,“一定要查到底!查出真相!”

    “好,我知道了,我会转告警方。”游子敬会意应声。

    离开事务所,宋七月开车前往学校。虽然时间还早,但是慢慢开车过去也所差无几。如今的她,已经不过问龙源的事宜,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这起案件上。每天游走于警署和事务所之间,而唯一还能够让她有念想的,便是看见绍誉。

    本是要前往美国的宋七月,在那日后就打乱了所有行程。重新回到港城,绍誉闹着要去上学,孩子只以为是去旅行,旅行结束便要去学校。宋七月不知道这里会何时结束,也不想让孩子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去,哪怕那会所有山有水,可是这样的时光也太过孤单。

    于是宋七月在近期又将绍誉带回了城区,送她回学校念书。学校这边倒是很好说话,有茹老师在,宋七月也是放心。只是一点,宋七月已经叮嘱过姚晓茹,“从现在开始,不管是谁,只要不是我,都不能来接走孩子。”

    然而今日车子快要抵达学校的时候,手机响起铃声,宋七月还以为是许阿姨,她每天都会准时来电提醒,顺便询问晚餐要吃些什么。但是当她瞥向手机屏幕的刹那,却发现茹老师来电。

    宋七月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接起,姚晓茹在那头道,“绍誉妈妈,绍誉的舅舅,那位聂先生来学校了……”

    聂勋,他居然去了学校?

    “他说他来接绍誉……”姚晓茹又是说道,宋七月立刻回声,“请等我过来,我现在已经过来了!”

    当宋七月赶到学校的时候,没有瞧见聂勋的身影,只瞧见了姚晓茹,姚晓茹道,“绍誉妈妈,聂先生说想要看看绍誉,所以在教室那里。他和绍誉有见面,也有聊几句,不过没有多聊。”

    正是结束一天上学的休息时间,孩子们已经在自由玩耍了,教室里脑腾腾的。聂勋就站在教室外边,他看着教室内的孩子们在欢闹,也没有进到里面去。耳边脚步声响起,余光瞥见两道前来的身影,聂勋看见了茹老师带着宋七月到来。

    宋七月瞧见了聂勋,在这教室的回廊里,再一次相见。

    “妈妈!”绍誉看见了宋七月到来,高兴的跑出来呼喊。宋七月搂过孩子,小家伙一张天真的笑脸。但是下一秒,孩子看向聂勋的时候,却是有些沉默的。

    只因为当时艾秘书带人闯入会所,言谈之中已经声称是受了聂总的命令,绍誉对他还存有阴影,以往的亲近在这一刻变得淡了。

    “绍誉,我们进去了好吗?一会儿还要做操,等做完了健身操,就可以放学了。”茹老师笑着呼喊,绍誉便跟随老师进了教室里。

    立刻的,教室里响起了老师们很是清脆的女声,带着孩子们开始操练。

    回廊外边宋七月和聂勋还同侧而站,那视线都是面向教室的,望着孩子群里正认真做操的绍誉。

    聂勋出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像是打招呼一样的问候话语,此刻听起来却是觉得有些突兀,因为他人已经在这里,便可以得知,他早就暗中一直跟踪调查她的去向。

    默了一会儿,宋七月道,“也有些天了。”

    “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聂勋又道。

    宋七月已然没了声,因为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聂勋却又是道,“外面再好,总也没有家里好。”

    那一个家字,让宋七月的心中猛地一动,像是被揪起了。突然,就忍不住了,她凝声问道,“当你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你有问过我一声,你有考虑过我,有考虑过绍誉,有想过我们是一家人吗?”

    顷刻间提起了那一天派艾秘书闯入的事情,那也是宋七月和聂勋之间所需要面对的一幕。

    聂勋沉眸道,“你太容易心软,我只是帮你做决定。”

    “所以你就可以不顾绍誉,不顾孩子是不是会受到惊吓,就一意孤行去抢夺那份证据?”宋七月不禁质问,一想到那天她赶回去之后看见绍誉哭的如此凄惨的模样,此刻更是心痛。

    眼前是孩子认真舒展着胳膊做操的画面,聂勋缓缓道,“孩子还小,他会忘记的,今天喜欢,明天又不喜欢了。讨厌和喜欢,也只是两个字的差别,不会真的记在心里边。”

    他是心理医生,这些关于孩子的内心所想,他最是清楚,宋七月没有办法和他去辩驳,但是此刻她并不认同的是,“所以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了?你伤害了他,回头对他好一些,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了吗?”

    “他就算是一个孩子,但是也会有记忆,是,以后会忘记,只会记得你对他的好,但是当他知道一切后,他又要怎么面对你?”宋七月真是不敢去想,“聂勋,他只是一个孩子没错,或许是没有认知概念的,可他也有感情!”

    骤然间那眉宇凛然,那眼前不断晃动过孩子的影像,聂勋道,“我知道我这么做,你一定会生气,也不会原谅我。”

    “我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只要绍誉愿意,我都愿意。”在宋七月和聂勋之间,那份亲情关系纵然并非是真实,可是人真是情感动物,怎能就这样一笔勾销。

    聂勋却是微笑,那声音幽幽,“只是现在,你也不信我了,你迟疑,你怀疑我会伤害绍誉。”

    这样的结果得到证实,聂勋的心里沉寂。

    早已经变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到底是那一天,感情是可以累积存储的,却也可以消耗,他们之间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消散,变的稀薄。就像是被关在玻璃瓶中的小鸟,空气会消失殆尽,有朝一日会死亡。

    “不,”可是,宋七月却是夺定道,“我知道,你不会伤害绍誉。”

    忽然,那窒息一般的感觉停住,有一缕清新空气吸入,聂勋不禁扭头看向了宋七月,却发现她已经望向自己。

    她用很轻却很坚决的声音说,“你不会的。”

    聂勋微笑,但是他无法真的开怀,因为就算她相信,她认定他不会,可是哪怕是他来到这里,也不能再把绍誉接走。

    因为信任就像是一道墙,有了裂纹后尽管重新粉饰,可那伤害依旧存在,无法磨灭。

    带着绍誉离开学校,两人来到了停车的地方,车子分别停在两边道路,就要分别了。

    聂勋问道,“绍誉,要不要和舅舅一起去吃饭,还可以给你变魔术。”

    绍誉站在宋七月身旁,小小的人儿却不似往常立刻欣喜上前,这一刻他站定在母亲身边。瞧了瞧宋七月,没有得到答案后,绍誉回道,“我要和妈妈回家去吃饭,许奶奶还在等我们。”

    聂勋一愣,那笑容散开,“那好吧,拜拜。”

    绍誉挥了挥手,聂勋挥别他们,瞧过一眼宋七月离去。

    看着聂勋的身影远走,绍誉抬头再次望向了宋七月,孩子主动承认错误,“妈妈,我现在不喜欢聂勋舅舅了。”

    宋七月此刻当然知道那原因,绍誉道,“聂勋舅舅让秘书姐姐过来把我的小熊弄坏了。”

    “很生聂勋舅舅的气吗?”宋七月问道。

    “恩。”绍誉点头,一脸的认真,但是那小脑袋却又是一停道,“他要是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我就不生气了,原谅他好了。”

    宋七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果真是个孩子,那喜怒都那么简单,来的快去的也快,直接坦率,却也这样的温柔体贴。

    ……

    就在爱德华的证据被提取后,作为本案嫌疑人也是另外一位重要的关键人之一柳絮,她也是受到了最为严控的轮番审问,警方势必要问出她真实的身份。然而此时,柳絮已然像是缴械投降那般,她声称自己就是被莫征衍收买了,所有一切都是莫征衍指示。

    同一时间,从龙源这边也发现了一些端倪来,疑似龙源企业先前和博纳勾结的证据被警方查出。

    而在当年龙源的总裁是史蒂文先生,史蒂文先生也被继续盘查。史蒂文这边却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口供却也是指向了柳絮,认定柳絮是被莫氏的总经理莫征衍所利用,所以才会做出危害公司串谋等一系列的恶行。

    而对此莫家一筹莫展,一向身体康健的莫夫人也经受不住这番的打击,一连几日不适,躺在了床上,幸亏还有姜姐和管家从旁照顾。却是为难了骆筝,她只能是两边来回的跑。

    骆筝不仅要照顾莫夫人的安好,更是要注意公司的动向,对莫柏尧和莫斯年两人,自从见过宋七月以后,心中也有了动摇,难道说他们都已经和莫征衍是同伙,到了今天都是三人事先说好的?

    骆筝有将他们两兄弟请到一个办公室里相谈索问,但是没有结果,哪怕是私底下询问莫斯年,可莫斯年也是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你们果真是亲兄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骆筝气恼之余怒道。

    以前骆筝总是觉得,他们三兄弟虽然流着同样的血,可是却这样争锋相对南辕北辙,但是今日一看,却才发现这骨子里竟原来是一样的,一样的让人咬牙切齿。

    而现在形势逼人,莫夫人每每问起,骆筝也是尽力安抚,可是聪慧如莫夫人,又怎会不知道实情。

    现今,楚笑信不在港城不知去向,自从得知楚烟不在人世的消息后,楚笑信已是心灰意冷,骆筝也不好再找寻她,而莫家其余兄弟都还年幼,更是不经事,这边可以询问的也唯有一个苏楠。

    苏楠和萧墨白为了莫征衍的事情,也是争相奔走,但是结果却是让人气愤。

    “她还是一口咬定?”苏楠蹙眉,“简直是颠倒是非黑白!她根本就是龙源那位聂总身边的人!”

    骆筝道,“就算她不是聂总身边的人,她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看是要证实一些东西,去调查看看了。”

    萧墨白则是应声,“已经派人去查。”

    骆筝只得希望查探的结果能够让人看到希望,现在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眼看调查愈发深入,萧墨白这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因为疑似查到了柳絮和聂勋早就相识的证据。那是在很多年以前,他们早就认识的证据。但是就算是有这则证据在外,却也不能够完全证明柳絮后期没有叛变,没有倒戈到莫征衍这一派。

    再继续调查后,柳絮的亲人她的弟弟和外婆也被查证出确有其人。

    就在她的外婆处,找寻到了一份证据,那是龙源企业当年和博纳交涉的文件,这份文件里显示了一些蛛丝马迹,可以得知聂勋必然是牵扯其中的!

    警方在审讯期间,提起史蒂文的指控时候,柳絮一言不发。她空洞的眼神,面对着审讯的警员,没有任何情绪。

    但是巍警司在柳絮面前提起了她的亲人后,柳絮的反应很剧烈,“不要去打扰我的家人!为什么要去找我的家人!”

    “柳絮小姐,请你冷静!还有,我们想要告诉你,我们没有找到你的家人,他们失踪了!”巍警司沉声道。

    听到这句话,柳絮愕然,“你说什么?”

    “他们失踪了!”巍警司又是道,“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你有可以联系到他们的方式,或者是联系人吗?”

    她的弟弟,她的外婆,已经失踪……

    柳絮的手握紧成拳,她是这样的切齿彷徨,却还是不死心,怎么就不能够死心!

    “我要见聂勋——!”

    入夜的龙源办事处一片安静,只是办公室里还有人在,亮着昏黄的灯光,和那一抹星火交相辉映。

    “聂总,一切都按照您交待的去说。”史蒂文道。

    “你做的很好。”聂勋低声道,“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你继续进龙源,公司还需要你。”

    “是。”史蒂文应声,只是想起柳絮来,他又是道,“不过Lusa这边……”

    “史蒂文,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聂勋一句话打断,史蒂文不再有半句言语。

    待人走后,聂勋独自抽烟,静坐着不动。外边灯火阑珊,再过不久,整座城市都会沉寂下来,像是得以安息。

    而就在这夜里边,警方却是联系了聂勋,只从律师那里传来讯息,“聂总!柳秘书在警署吵闹着要见您!她说她一定要见您!”

    先前也是这样的喊着要见他,但是聂勋并没有前去,这一次也是不例外,他只是吩咐道,“明天带一些话给她吧。”

    这一晚上柳絮一夜未眠,她嘶哑的呼喊吵闹,只为了要见聂勋,但是警方这边已经告知她,聂勋先生不愿意见她。她却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夜不得安宁,最后喊哑了喉咙,发不出那声音来才算是作罢。

    次日清早,律师前来相见,柳絮枯槁如柴,她望向了对方,那声音沙哑破败,喃喃的说,“我要见,聂勋。”

    律师却是迂回的安抚着,在那份沙哑的呢喃里边,他对着柳絮低声说,“柳小姐,聂总说了,请你向警方坦白,如实相告,这也算是他对你的一番栽培和希望,能够功过相抵。”

    那冠冕堂皇的话语说着,律师将一份文件转向她。

    柳絮低头,只看见了那一行字——交出钱。

    突然之间,喉咙真是被毒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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