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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耀辉瞪她一眼，微微偏了下身体凑向程诺，“有些话说的不必太实，不好回答的问题丢给我。”
还是他上场时候说的话。
程诺眉角轻轻挑了下，看来卓秘书是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啊！
“程小姐，您是陈三少的未婚妻，订婚宴没有举办，是准备直接到婚礼吗？请问你跟陈三少婚期订在什么时候？”
记者突然抛出来这个问题，程诺愣了下。
这个——
程诺本来想要开口了，她突然眉目轻转，“这个问题比较棘手，还是让卓秘书回答吧！”
赵一玫噗的一下，一口水全都喷出去。
她手忙脚乱的拿纸巾去擦拭电脑屏幕！
真的被程诺这个回答哥惊到了。
惊到的何止是赵一玫，卓耀辉这样像来面不改色气不喘的男人都有几分额角抽搐的想要掐人。
这话说出来，莫名就带上几分诡异的暧昧。
亏了卓耀辉还能维持淡定的坐在台子上。
前方突然传来笑声，“问卓秘书，不如问我。”
程诺猛然站起身来，撑在桌面上的手臂都在颤抖。
会场后方一侧的门被打开，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从容容站在那里，镜片遮挡了他的眸光，程诺却恍惚觉得她能看到他眼底暖意融融的笑意。
在这有些冷的天气里，她是如此想念他的笑容。
那种雪融花开的簌簌之声，只在他笑起的时候，听见过。
鼻间酸涩难忍，程诺极力控制，还是有点控制不住眼底的泪意。
卓耀辉猛的松口气，记者的闪光灯已经冲着那个男人一片咔嚓声。
有人惊呼，“陈三少？”
“刚刚程小姐说陈先生要一周内回来？怎么，提前了吗？”
“怕你们为难我未婚妻，所以特意今天赶了回来。”
陈奕南眼角含笑，他的面色看上去有点白，走路缓慢，其他倒是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程诺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过来，她眸光中泪意闪烁，声音低低的，“三哥。”
这两个字，情绪浮动，声音颤抖，仿似深秋落叶。
卓耀辉起身让开位置给他，陈奕南手搭在他手臂上轻拍了下收回手去，他视线落在程诺脸上，提醒，“回去再哭，眼线花了可就丑死了！”
程诺猛然抬了下脸，双手在自己脸侧用力忽闪，仿似突然想起来她还要面对镜头，“对。快快快，回去。”
陈奕南被她的动作弄的哭笑不得。
可哪怕这样，眼泪还是痛痛快快的滑出眼角，停都停不下来。
程诺郁闷的，又几分委屈的，“三哥，停不下来。”
她拿手指轻碰眼睛，不敢用力擦，怕真的弄一张大花脸。
可是，就停不下来。
眼泪不听话。
看她眼泪都掉下来，男人潭底的眸光沉了下，他靠近程诺，手掌在她侧脸上贴了贴，便转身面向媒体，言笑晏晏的
，“我们大约快要两个月没见，她情绪有点失控，见谅。各位媒体朋友拍的时候，不够漂亮的就不要贴出去了。”
他的幽默让在场的各位记者会心一笑。
正主出现，话题自然是围绕到他身上。
陈奕南拉开身后椅子，姿态优雅从容，“抱歉各位，出了一点小意外，腿不太方便，我就不跟大家站着聊天了。”
他说完坐下。
程诺看向他的腿。
西装裤穿在身上，哪里能看得出问题。
记者会圆满结束。
等一散场，程诺凑过去就要去摸他的腿，“腿怎么了？有多严重？”
男人嘶了声，抬眼瞪她，“别动手动脚。”
手掌还没碰到呢，就被拍回来。
程诺讪讪收回手，自己也察觉到确实不好，脸上微微红了下。
陈奕南眉角挑了挑，提醒她，“就是未婚妻也要注意影响。”
“……”关心则乱，她哪里有不注意影响？！
“眼泪擦一擦，快成兔子眼了。浪费你身上这身装扮。”
程诺慌忙吸吸鼻子，拿眼睛悄悄剜过去，被吐槽的很不爽。
从会场往办公室走，卓耀辉看他一眼，声音凉凉的，“需要给你找辆轮椅吗？”
“不用。”
陈奕南回了句，他脚步迈开。
程诺就看他迅速的，利索的，往办公室走去。
她后面快速跟上去，“三哥，你腿没事吗？”
“没事。装的。谁让你们说我意外。”
陈奕南淡定的回，程诺满脸黑线了。
可还是不放心，“我看着车子翻下去——”
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那样严重的撞击，她几乎不敢相信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安然无恙的男人。
呸呸呸。
她不是要诅咒三哥有事。
她只是太惊喜了。
到了办公室。
没人说话，气氛竟然诡异的沉默。
程诺视线牢牢盯在他身上。
她一面心有余悸，一面又忍不住开心。
老天果然还是长眼的。
哎哟，坏了，眼泪又要往外掉。
三哥被盯的浑身都不得劲了，他坐在一侧沙发上指挥她，“给我倒杯水。”
“哦。”
程诺用力吸了口气，她慌忙跑到一边饮水机处倒水，“给，温的。”
陈奕南接过来，眉心忍不住皱下，“眼线花了。”
“花就花了吧，反正也没别人！”程诺伸手狠狠的在眼睛上抹了下，抹的双眼黑乎乎的一团，“我都快被憋死了，一直都没你的消息，我问也没人跟我说。你的车就在我眼前翻下去，我真的害怕有万一，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拿什么去还。”
她哽咽着，无法不去想那天那一幕。
有个女孩子站在你面前哭的凶残，这水还怎么喝的下去？！
陈奕南放下手里的水杯站起来，他单手压在她肩膀上，声音低下去，“别哭了，现在不是没事吗。”
“嗯。”
程诺努力的吸吸鼻子。
陈奕南推着她站到办公室一侧墙边装饰的竖条黑色玻璃处。
他别的话没说。
程诺却沉默了，“……”
里面那个黑眼圈的熊猫是谁？
看她一张脸垮下来，陈奕南笑了，“去洗下脸吧。”
程诺回头瞪他眼，却还是不放心的问，“三哥，你真的没事吗？”
那天三哥被救上来，直接上了救护车，她被警察控制着无法靠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嗯，车子翻落时，我拼命跳出来了。”男人尽量风轻云淡的解释，“不然要再加上烧伤，我这张脸就不用要了。”
“那，伤到哪里了？”
陈奕南坐进办公桌后的座椅里，就见程诺亦步亦趋的顶着两个黑眼圈跟过来。
“身上。衣服盖住的地方。”陈奕南回答，眼睛扫到卓耀辉，加了句，“有外人在，不太方便脱给你看。”
卓耀辉听着两人对话，还将他给拖了进去，额角狠抽了下。
他视线落过去，很不客气的补了句，“只要没伤到重点部位就行。”
程诺眼睛瞬间就盯去了重点部位。
非常体贴的说了句。
“三哥你要找不到媳妇，我给你当媳妇。”
陈奕南心里骂了句，伸手抽了办公桌上的签字笔罩着程诺脑袋敲过去，“乱看什么，洗脸去。”
程诺撇了撇嘴，却并未要往外走的意思。
陈奕南看向她，眉角微挑，“有什么话直接说。”
“三哥，对不起。我当时——我没想——”
眼泪往下掉，程诺几句话说不连贯。
她想说，如果是她自己，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打那个电话。
可被吊起来的人是她哥哥，她当时真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男人起身，手掌压在她后脑上扣在自己怀里，他明白她想说的话。
不用全都说出来，他也明白。
这种事情，无法指责。
如果换做是他，处于那样的境地，或许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眼泪汩汩往下流，程诺额头贴到他的前胸，眼泪唰下去，将他身上的衬衣打湿。
“我去洗脸。”她嗡着鼻子抬起头来，“要不要，陪你一件衬衣？”
“……”
陈奕南低头看一眼自己衣服，脸黑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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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再度归来。
那一袭红裙下包裹的是怎样曼妙的身姿，前凸后翘，妖娆无比。
慕容川站在那里，看着那女人一步步款款而来。
一股熟悉感，莫名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