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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书库 www.xssk.info,最快更新飞来横宠:爷的警花老婆最新章节!

”柯宇翔注视着穆嫣的目光有着深刻的失望和难过,语声有些糊模而哽咽:“你已经回到了陈奕筠的怀抱,既使我再努力这辈子也比不过他!”

    穆嫣语塞,半晌,勉强道:“我们俩的思维是不是不在一个频道上!我说的是帅帅,不是我!帅帅是你的亲生骨肉,难道你要对他弃之不顾吗?”

    柯宇翔苦笑,摊开双掌,说:“我现在是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你要我怎么照顾他?”

    “……”

    “别说再让我给他找个善良的妈妈!他的亲妈妈都不善良,哪敢奢望世界上有那么多善良的人偏巧被我找寻到!”柯宇翔的态度玩世不恭,似是有种绝望的恨意。“我最想给他找的妈妈就是你!我发疯般地赚钱,就是想让你和三个孩子过上好日子,想让你做帅帅的妈妈!结果呢?你不肯等我!”

    穆嫣觉得自己跟他沟通有些困难,只能无奈地道:“我简直都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可是她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柯宇翔,她为什么非要给帅帅做妈妈!因为帅帅妈妈因她而死!

    “你是画家,自然听不懂我这个没文化的穷小子说的话!好吧,我再说的直白些!”柯宇翔趋近她一步,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能力抚养帅帅,就让他跟在你的身边生活吧!如果你肯垂怜他无父无母,就把他当作你的孩子,让他叫你妈妈,这样行吧!”

    穆嫣大震,简直不敢相信,柯宇翔就这样抛弃了帅帅,毫不留恋地将帅帅丢给了她。

    “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比你更适合做他的妈妈,也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女人比你更疼爱他!”柯宇翔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去。他颀长的身体显得有些瘦削,可以看出这段时间他生活得并不好。

    看着柯宇翔决绝的背影,穆嫣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她含泪对他请求:“能去看看帅帅吗?他真得很想你!”

    “不必了!他有我这样的爸爸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让他改口叫陈奕筠爸爸,叫你妈妈!告诉他,等他满十八岁的时候,如果我还活着就回来找他!”柯宇翔走了几步,又同他缓缓转头:“如果你也不想照顾他,就把他送到孤儿院去吧!”

    穆嫣滞住,看着柯宇翔逐渐远去的冷漠背影,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秋风飒飒,手里捧着的香水百合随风摇曳,清幽沁人的香味竟然也有了无奈而凄凉的味道。

    在顾妈妈的再三要求之下,穆嫣还是搬回了临江居住。

    主要是陈奕筠也赞同搬回临江,穆嫣考虑了许多,最终同意。

    她曾经决定要离开临江,此生此世再不回来。可是时过境迁,她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不肯回来,总认为临江是此生的伤心地,不想再踏足。自从她跟陈奕筠前嫌尽弃,重归于好,这样的想法就慢慢地淡了下来。

    唯一的亲人就是顾妈妈,再加上她和顾依凝相交甚厚,她们都极力赞同她搬回临江的。

    不过,穆嫣坚持到明年春天和陈奕筠结婚。至于这个决定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晓吧!

    为此,陈奕筠特意买下了一块依山傍水的地皮,专门为她修建了一座宫殿般的豪宅。

    从破土动工之日起计算,估计到他们新婚之日为止,豪宅应该可以如期峻工。

    为了赶时间,陈奕筠让建筑工人分为三班,八个小时轮一班,不分昼夜地赶工,就为了能提前完成豪宅的建设。

    他请了国际知名建筑公司的设计师画出了豪宅的设计图,再征询穆嫣和孩子们的意见,几经修改,终于完成了全家人都满意的草图。

    这里将是他们今后的家园,完全按照她和孩子们的喜好来设计布置。虽然如此着急地赶工,但是陈奕筠并没打算结婚后立即入住。

    豪宅峻工之后,还要通风晾干,还要细节化的装修布置,以及采买家俱等等,这些都需要花费时间和花费心思。

    吸取以往的经验,陈奕筠不再独断专行,以免惹穆嫣不悦。这座宅子,从最初的建筑草图设计,到具体的布局,都要穆嫣亲自参与,他则很少发表意见。

    这座宅子与其说是他为她修建的住处,还不如说是让她接下来的时间里有事可忙。

    豪宅从动工到峻工,再到装修布置,这将是个浩大的工具,他要让她忙碌此事,让她对这个“家”更有感情,不让她认为这是他赠予她的,而是她自己设计创造的,是他们俩甚至还有孩子们共同的心血。

    建筑豪宅,穆嫣为此的确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但她乐在其中。因为,它将是她和他还有孩子们今后的家园!

    搬回临江后,穆嫣就住在了陈奕筠控股的地产公司以前开发的楼盘“嫣馨家园”,她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重新回到这里,她见到了以前的佣人刘妈。

    刘妈看到穆嫣回来了,非常高兴。她已经听说宝宝和俏俏都是陈奕筠的亲生骨肉,不禁喜得落下泪来。“穆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我知道先生是真心在意你的,他只嘴硬,又被秦薇薇迷惑住。好在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谁才是他该爱惜的人!”

    穆嫣笑而不答,把帅帅拉过来给刘妈看。“刘妈,你看看这孩子,他就是秦薇薇的儿子!”

    刘妈吃了一惊,仔细觑了帅帅几眼,迟疑地道:“不是说……秦薇薇早产,孩子在胎里就夭折了吗?”

    略略沉吟了一会儿,穆嫣淡淡地道:“那件事情我并不清楚!不过,帅帅是秦薇薇生的!现今,秦薇薇不在了,这孩子无父无母的怪可怜,我就收养了他!我和奕筠以后就是他的双亲了!”

    自从见过柯宇翔之后,穆嫣彻底失去了希望。她知道,要想让柯宇翔接走帅帅是不可能的了!索性收养帅帅,让帅帅称呼她妈妈,称呼陈奕筠爸爸。

    只是帅帅是个固执的孩子,虽然在穆嫣的教导下,勉强肯叫她妈妈,但却仍然不肯叫陈奕筠爸爸。不过,穆嫣并没有认为这是个难以克服的难题。毕竟孩子还小,时间久了,他早晚会改口的。

    “穆小姐,你真善良!”刘妈由衷地赞叹道:“看帅帅的年龄大小,正是秦薇薇早产的那个孩子,不会有错的!你宽宏大度地接纳了她的孩子……又这么心疼他,难怪先生喜欢你尊重你呢!”

    在刘妈的眼里,事情很简单也很显然:秦薇薇生下了陈奕筠的孩子,不知为何惹陈奕筠厌烦,就抛弃了她。穆嫣不计前嫌地接纳了帅帅,视若己出,陈奕筠自然对她格外敬重喜爱了。

    穆嫣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再多解释。

    在临江,穆嫣的娘家亲人只有顾家。尤其是顾妈妈,总对穆嫣的婚事不放心。几乎穆嫣每次去顾家,她都要询问上几次。

    尽管如此,陈奕筠偏偏就喜欢陪着穆嫣去顾家,他似乎并不对顾妈妈的“逼婚”感到厌烦,每次都抿着嘴角,说:“结婚的事情,姑妈对穆嫣说吧!只要她同意,明天结婚也可以!”

    穆嫣对结婚的事情并不着急,反复强调:“姑妈,你不要着急!我和奕筠商量过了,到明年三月结婚!一来,两人再好好处一段时间,磨合磨合彼此的性格;二来,明年春暖花开的时节,心情更好些!”

    顾妈妈没说话,顾依凝却坏笑着插口道:“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磨合个啥性格啊!要我看,你是想让陈奕筠多花些时间和心思来追求你吧!”

    穆嫣恬然而笑,不再言语。

    陈奕筠俊笑朗朗:“表妹说对了,她就是享受我追求她的过程!时不时还要送花,请她出去吃饭,只要她一天不嫁给我,我就一天不敢掉以轻心!”

    这话说得顾依凝更是笑个不止,她抚掌道:“谁让你不早些把她娶回家的,现在知道有苦头吃了,活该呐!”

    等到穆嫣和陈奕筠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陈奕筠问她:“你非要拖到明年春天结婚,是不是真得如顾依凝所说,想让我多些时间来追求你!”

    穆嫣想了想,故意说:“对了!你要敢对我不好,我随时反悔啊!”

    陈奕筠将她拽进怀里,坏笑着撕开她的衣服。“你要敢再逃跑,看我不把你锁在床头上!”

    等到他勃发地压下来,她却轻轻巧巧地推开他,抿嘴儿一笑:“大姨妈刚好来了,不方便!”

    他气得直咬牙,却又拿她没办法。

    这个记仇的小女人,总会时不时整治他一番,让他又是咬牙又是无奈却又百般宠溺着她。

    她慢慢学会在他面前撒娇了,就像他们曾经热恋时那样!这说明,他们之间的芥蒂在慢慢地消融……

    陈奕筠陪着穆嫣和孩子们在临江住了将近一个月,因为美国那边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亲自处理,不得不再次离开。

    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离开了,穆嫣也早该适应了这种分离的日子。可是,此次却跟以往不同,她对他的留恋和思念分外的浓烈。

    他离开的第一夜,她就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念那具健硕野性的身体,想着他在床上种种霸行,想着他拥着她百般温存,想着他覆着她缠绵狎昵……

    双手忍不住抚住滚烫的脸颊,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无法再忍受孤寂的长夜,她完全习惯了他的陪伴!

    实在睡不着,她索性披衣起身下床,去抽屉里取了支碳素画笔在纸上画他的肖像。

    正面的,侧面的,背面的……她发疯般地画着,一张又一张。

    直到头晕眼花,她发现周围都是他的素描画像,不由着慌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好吧,她得承认,她在害怕。

    心底有着浓深的恐惧,生怕他一去不返!

    既然知晓他做的是什么生意,又亲身陪他沙漠历险,尽管最终吉人天相,可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吗?

    清眸慢慢蓄起泪水,她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想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不过一会儿功夫,他竟然给她回复了信息:想你!一定平安归来!

    泪,刹那间溢满了她的眼眶,顺着眼角滴下来,嘴角却挽起温柔至极的笑痕。

    回到临江之后,陈奕筠从没有带穆嫣出席过应酬场合。他跟她大多数时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好像对应酬完全没有兴趣。

    穆嫣对应酬场合也没多大的兴趣,不过她能猜出来,陈奕筠回避应酬场合应该和温峻智有一定的关系。毕竟,她曾经跟温峻智有过一段感情和婚姻,陈奕筠是个爱面子的男人,怕圈子里的朋友说闲话吧!

    陈奕筠离开的日子里,穆嫣每天除了照顾孩子,偶尔去顾家走一走,除此之外,几乎并不在任何公众场合露面。

    重新获取了幸福,她学会低调地享受幸福,而不是四处炫耀幸福。

    不过,纵然穆嫣想保持低调,也有人会主动找上门来。

    第一个找门来的人竟然是画廊的许老板!

    见到许老板时,穆嫣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认识了。看了好久,才笑了笑:“是许先生啊!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许老板满脸堆笑,很是殷勤。“你现在都是名人了,就算我不知道你的住址,总有人知道,多打听打听就找来了!”

    穆嫣将他让进家门,刘妈给沏上了茶水,略略寒喧之后,她问起对方的来意。

    “你的画册销量极好,投资商很舍得给你花钱做广告!原有的库存很快卖完了,听说还要跟你续签合约,让你继续出新画册呢!”许老板呷了口茶水,报告了个好消息。

    穆嫣却听得一怔,问道:“什么画册?”

    “你忘了吗?就是那年你被人污陷作假的画册啊!现在投资商方面出面帮你澄清了冤屈,还你清白!又肯花巨资为你打广告做宣传,这段时间炒得热火朝天,画册销得极好!”

    听了许老板的一番话,穆嫣慢慢明白过来——是陈奕筠!

    那年,他故意设下圈套将她的事业逼上山穷水尽之路。现在,他又只手回天,极力挽回。她承认这个男人有翻云覆雨的本领,他打压她的时候,她寻不到一丝生路,他捧她的时候,不用她做任何事情就可以平步青云。

    “穆小姐,你以前一直在我的画廊供画,希望你复出以后不要忘本,还在我的画廊供画吧!”许老板殷切地请求道。

    穆嫣沉默良久,勉强一笑,却岔开话题问道:“你有没有带来一本画册?”

    “那是当然!”许老板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本画册,交给穆嫣。“画册销得很火,听说库存已经告罄,还要加版印刷!”

    穆嫣接过画册,点点头,道:“最近我在准备结婚的事情,等结了婚,再说吧!”

    许老板听说她要结婚,不由问道:“你跟谁结婚?”

    只知道她长年单身带着两个孩子,没想到也要结婚了。

    穆嫣淡淡地答道:“等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喜谏!”

    叶宝德对穆嫣有知遇之恩,但是穆嫣却不准备再跟他合作了!

    看得出来陈奕筠对叶宝德的戒备,穆嫣不想再惹他不高兴。罢了,只有辜负叶先生的一番厚望。

    穆嫣出了一会子神,然后慢慢翻开了那本画册。

    画册以柯宇翔和秦薇薇为模特,展现的情形都是穆嫣和陈奕筠美好的初恋时光。曾经初遇的那条小巷,曾经载着她驶过街头的单车,曾经模糊而绚丽的夕阳……

    一张张的画面美到令她不忍看下去,只有掩卷长叹。

    这些画并非她亲笔所画,的确是他人代笔,陈奕筠也并未冤枉她。只是,当时她再三推脱说自己画不了,因为她无法平心静气地面对着这些刻骨铭心的熟悉场景。

    陈奕筠主动提出找人代替她画,不过冠以她的名义出版发行。

    “这个坏蛋!”穆嫣用纤细的指尖戳了戳画册上那个骑着单车在夕阳下神色飞扬的男孩,忽然省起这人是柯宇翔并非陈奕筠,娇嗔的神色又渐渐消失。

    命运实在是强大到不可预测的东西,所有人都在按照着它安排的轨道而行。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爱吗?十余年来从未改变过!恨吗?她从未恨过他!

    怜惜地将画册贴在胸口,她阖起眸子,在心里默念:等他这次回来,她一定要他用单车载着她再去重游初恋时的旧地!

    原以为又要等上一段时日,没想到短短的五天之后,陈奕筠就回来了!

    穆嫣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挺拔健硕的身躯是那样的熟悉,却容不得她不信!

    “奕筠!”穆嫣欣喜地低呼一声,就想扑进他温暖而结实的怀抱里。

    可是……有两个小身影抢先占领了他诱人的怀抱。

    “爸爸回来喽!”

    “爸爸回来喽!”

    宝宝和俏俏一左一右占据了陈奕筠的怀抱和膝盖,缠上缠下的,开心得不得了!

    陈奕筠在俩宝贝的可爱小脸上各吻一记,然后同时抱起来,走向穆嫣。

    穆嫣牵着帅帅的小手,嘱咐他:“帅帅乖,叫一声爸爸!”

    帅帅含着小指头,就是不肯喊。

    “算了,我又不希罕他这个干儿子!”陈奕筠翻了个白就抛开不悦,趁着孩子们不注意,飞快地在穆嫣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穆嫣面色有些娇羞,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嗔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角。

    “这次回来得很快啊!”她试探着问道。

    “嗯,”他眉宇间飞扬着自信的英气,笑道:“为了不让你和孩子们想我,当然得手脚利索些!”

    敢阻拦他的,一概杀无赦!今日的陈奕筠,已不同于往日。他不但在欧洲立稳了脚跟,同时转守为攻,全面展开,势如破竹,无人敢拂其锋。

    他离开的那晚,她发给他的短信,令他着魔般癫狂。到了美国,他的狠辣令对手心寒胆丧。他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一切,几乎连半分钟都顾不上歇息就急赶着往回飞。

    当然,这一切他不会告诉她。见到她的面,他仅仅一句手脚利索些就轻描淡写地将过程一笔带过。

    穆嫣对陈奕筠生意方面的事情从来不会多问,只笑了笑,轻声说:“饿了吧,饭菜早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吃饭!”

    “哦,吃饭喽!”孩子们早就饿了,但是穆嫣坚持让他们等着父亲回来一起吃!

    陈奕筠见如此,目光不由增加了几分柔情,声音也极怜爱:“你让孩子们先吃就是!”

    “他们要等你一起!”穆嫣第主动牵起他的大手,嫣然而笑:“吃饭吧!”

    在穆嫣的要求下,接下来的几天,陈奕筠都陪着她故地重游。

    他们俩初识的小巷口,他们俩经常路过的老街区,他们俩常常光顾的夜市和大排档……

    陈奕筠特意让人弄来了一辆自行车,他载着她穿行在临江的大街小巷,两人如初恋般情浓。

    穆嫣坐在单车的后座上,双手搂着他的健腰,阖起眸子,满足的笑从她的唇畔溢开,缓缓流淌到心田,四肢百骸都洋溢着暖洋洋的柔情。

    太幸福了,真不敢相信她和他还有今天的幸福!

    陈奕筠把单车停在一家大排档前,与她手牵着手走进去。

    店主见两人容貌气度穿着都不俗,实在不像光顾这种小吃店的样子。而两个人却对着一钵蛤蜊炖排骨吃得津津有味,不禁感到十分奇怪。

    穆嫣咬着一块排骨,笑眯眯地看着陈奕筠用勺子舀汤喝,故意问道:“你不是说不喜欢喝这种汤吗?”

    他亲口告诉她,他不喜欢喝这种汤,然后拒绝了她亲手做的蛤蜊排骨汤。

    陈奕筠又喝了一口汤,神色间极是享受。放下勺子,他俯近她的耳边,悄声低语:“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觉得汤里有股特别香甜的味道,总也喝不够!”

    是的,当初他们俩热恋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副很享受的神情。所以,穆嫣才会毫无疑心地认为他最爱蛤蜊排骨汤。

    此时此刻,她的奕筠又回来了!穿过时光隧道,好像中间隔的那段距离完全不曾存在过,他们重回感情炽烈最深浓的那一刻。

    吃饱了肚子,两人手牵着手徜徉在街头,每人手执一瓶矿泉水,说说笑笑,走走停停,无忧无虑,悠闲惬意。

    时间在幸福和甜蜜中悄悄划过,不知不觉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老城区的街边出现了许多摆摊的小摊贩,他们聚集得多了,就成为夜市。

    像从前一样,穆嫣兴味盎然地俯身在地摊上挑捡着,陈奕筠则负责付钱,两人淘了许多小玩意儿,都是她喜欢的。

    转身时,穆嫣的目光无意间被一样物件吸引住了,她拉扯陈奕筠的衣袖,兴奋地说:“奕筠,你快看!”

    顺着她指点的方向望去,陈奕筠看到了一堆景泰蓝彩绘掐丝手镯,在灯光的映耀下显得五彩缤纷鲜艳夺目。

    记起曾经在夜市给她买过一只景泰蓝的镯子,她非常喜欢。此时再见到类似的手镯,他的目光也不由柔和起来。

    俯下高大的身躯,保养得修长***的好看大手在一堆镯子里面翻捡着,最后挑出两只来。

    一只鸡血红的,一只迷幻紫的,都非常漂亮,也非常符合穆嫣的气质。

    “多少钱?”陈奕筠问摊主。

    摊主做生意练出的利地瞥过陈奕筠身上看似低调的休闲服竟是世界奢侈品牌,还有对方手腕上戴的那块天价瑞士表,不禁咧了咧嘴巴,殷勤地堆笑道:“先生好眼力,这两种颜色的确跟您的女朋友特别般配……”

    “我问你多钱!”陈奕筠略有些不耐烦。

    “一只三百,两只算你五百吧!”摊主咬了咬牙,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陈奕筠瞧了瞧摊主,眯眸不语。

    “先生,看你就是有钱人,不在乎这点儿小钱吧!再说了,这东西投了你们的眼缘,区区五百块算什么呢!”摊主唾沫横飞地鼓吹着:“我这货色好啊,本钱就贵呢!一分钱一分货,买回去保管你物有所值……”

    “走吧!”穆嫣在陈奕筠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对那位大惊失色的摊主嫣然一笑,道;“好货你留着卖给识货的吧!在我看来,顶多就值五十!”

    “啊?!小姐,你侃价太狠了!……五十太少了,不行呐!”那摊主见穆嫣已经拉了陈奕筠转过身似意欲离开,他忙改口招呼:“好吧好吧!看你小姐这么漂亮,两只镯子实在配你,赔钱卖给你了!两只一百吧!”

    其实这也赚到了,他平时都卖三十一只,两只五十的!

    穆嫣和陈奕筠并肩缓缓散步,任由夜风吹拂着面颊,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醺人欲醉的甜蜜气息。

    陈奕筠睨着身畔的人儿,昵声低笑:“不过五百块钱,给他就是了!既然喜欢,就当是奖赏他的!”

    “摊贩就看你像个该挨宰的冤大头才故意诓你呢!如果真给他五百,我们走了他还骂你是傻瓜!”穆嫣抿嘴儿笑着调侃道。

    听说多花了钱还会被人骂傻瓜,陈奕筠当然不会干了,他也就闭口不提此事。只觑了她,揶揄道:“行呐!我媳妇儿会过日子了,这么精打细算的!”

    两人手挽着手悠闲地沿着路边漫步,时不时对望一眼,相视而笑。他们有说不完的悄悄情话,道不完的柔情万千,极是亲昵缠绵。

    陈奕筠挑出那只鸡血红色的镯子亲手给她戴上,端详之后,说:“这只红色的好看,喜庆!”

    穆嫣仅恬淡而笑,并不接话。

    “哎,为什么非要拖到明年春天结婚,是对我不放心吗?”陈奕筠将她拉到怀里,一手托起她的下巴。

    心里一动,穆嫣却巧笑倩然:“是啊!现在的日子很好,每天都像在谈恋爱,我要多多享受几天!”

    这话说得陈奕筠更乐了,他摇摇头,宠溺地点点她挺俏的鼻尖,“结婚之后我也会这么待你!”

    “哼,谁相信呢,说不定哪天又旧病复发把我丢到一边不理不睬,或者再找个年轻漂亮的给你生儿子!”尽管是玩笑话,穆嫣的语气却酸溜溜的,遮掩不住醋意。

    陈奕筠只是扬起唇角,并不再出言安慰。他将她拦腰抱起,径直向着他们俩停放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做什么?”穆嫣忍不住问道。

    “我看你逛烦了,还是回家跟你造小人吧,省得你整天疑神疑鬼的!”

    穆嫣在他的胸膛上擂了两记粉拳,嗔道:“都有两个孩子了,还造小人,你不嫌聒噪啊!”

    “再生十个也不嫌多,多子多福!”陈奕筠跟她玩笑着调侃着,那双幽沉如海的眸子盛满了柔情缱绻,至深至纯。

    尽管知道她不能再生育,可是他们已是儿女双全,倒也并不算遗憾痛处,偶尔打趣两句,他们俱不介意。

    陈奕筠一边抱着穆嫣走着,一边跟她低语情话:“为了让我多追求你一段时间就拖着不肯结婚,折磨人的小东西,回家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其实,回家之后他不会舍得打她屁股,他会换成另一种方式来惩罚她的不听话!

    穆嫣对镜子梳妆,陈奕筠坐在旁边觑着镜子里娇颜如花的她,漆黑的眸子燃烧着她熟悉的灼灼火焰。大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着,充满着强烈的。

    她羞涩一笑,扭过头去。就在此时,突然看到秦薇薇走过来,并且对穆嫣视若无睹,径直走到陈奕筠的身边拉他。

    秦薇薇娇俏明媚,只对陈奕筠甜笑着,并不说话。她主动投进他的怀里,撒娇卖嗔。

    陈奕筠的目光顿时被秦薇薇吸引住,再不看穆嫣。

    穆嫣听不见秦薇薇跟陈奕筠说了些什么,只看到陈奕筠起身好像意欲随秦薇薇而去。她急了,连声呼喊:“奕筠,你去哪儿?”

    无论她用尽多大的力气,陈奕筠好像都听不见她的呼喊,兀自和秦薇薇说说笑笑地走远。

    “不要离开我!奕筠,不要离开我!”穆嫣绝望地哭喊。

    从噩梦中苏醒,穆嫣身上的睡袍被冷汗层层洇透,眼角兀自挂着泪痕,她在黑暗的夜里拥被瑟瑟发抖。

    刚才梦中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令她心有余悸。

    秦薇薇已经死了,她不会再从她身边抢走陈奕筠的!

    穆嫣这样安慰着自己,抬起胳膊用睡袍的袖子擦试额角的冷汗。突然又想到某事,顿时遍体生寒,汗毛陡竖。

    怎么突然做这样的梦呢!秦薇薇是个死人,她竟然来拉陈奕筠跟她走,实在不祥之极!

    心里恐惧,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抚身边的男子。

    他睡得极酣沉,强健的体魄既使睡梦中都充斥着惊人的力度,令她产生安全感。她找个舒服的姿式窝进他的怀抱里,让他的体温来回暖她冰冷的身体。

    陈奕筠翻了个身,酣梦中习惯性地搂住她,继续沉睡。

    在他的怀抱里,穆嫣慢慢安定下来。

    也许是心魔在作怪吧,她总对眼前的幸福甜蜜有种稍纵即逝的恐惶。她把她的整颗心都捧了出来交付予他,生怕他再给她致命的一击。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得很冷酷,心肠硬起来的狠辣她又并非没有尝试过。

    此生此世,最让她锥心刺骨的就是他携着秦薇薇离去的背影,那一幕是她忘不掉的可怕梦魇。

    在她最幸福的时候,潜意识里总担心这种幸福并不长久,担心会再有一个像秦薇薇那样的女人人跳出来抢走他。于是,梦魇由此而生吧!

    她的心结在睡梦中被放大,才会有了梦中看到的荒唐一幕,其实并不能预兆什么。她情愿陈奕筠再伤害她一次,也不要他有任何意外闪失!

    吻吻他睡衣衣襟处露出的胸膛,她痴痴地凝视着他的平静的睡靥,越看越痴,终于再次忍不住滴下泪来。

    脑子里纷乱如飞絮,柔肠百转,终是理不出半分头绪。不知不觉,天色快亮了。在窗帘被染上白色的曙光时,她终于在他怀里再次沉沉睡去。

    幸福的甜蜜生活仍然在继续着,好像可以持续到永久。穆嫣压制下心底的不安,竭力忘记那晚的恶梦。经历过那么多的波折艰难,她已懂得珍惜。

    不管以后如何,把握眼前的幸福最为重要。假如有一天,陈奕筠真得再度离弃她,那么她就死在他的面前,也决不肯再度分离。

    下定了决心,倒不再整日患得患失。她与他对对双双,相守相亲,几乎所有的时光都腻在了一起。

    心下暗暗叹息,她的事业算是暂时放下了!

    跟陈奕筠提起画册的事情,他哈哈一笑,说:“画册的事是我亏欠了你,现在略作补偿!你先歇一段日子,好充分享受被我重新追求的乐趣!等到我们结婚生下孩子,还怕没你忙的时候!我早就跟出版社的编辑商量过了,等你复出抢先跟你签约新画册,你喜欢画什么就画什么!”

    穆嫣闻言又是意外又惊喜,她想不到陈奕筠都打算筹划好了的!等她复出之日,无疑他会为她铺好一条平坦的事业之路。

    见穆嫣高兴,陈奕筠也高兴,他握住她的纤手,笑意盎然地道:“等出版新画册,就画你最喜欢也最擅长的风景画怎么样?”

    穆嫣心下更喜,“你也觉得我画风景画最好!”

    “当然!我媳妇儿的才情和长处当然属我最清楚!”陈奕筠为她未来的事业之路一锤定音了:“新画册就以风景画为主题!”

    对此决定,穆嫣毫无异议。也许她并不知道,陈奕筠竭力赞同她画风景画是不想找来一些男模特。万一再有柯宇翔之流,那样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最易吸引成熟女子的目光了,他可不想再冒险!

    日子在甜蜜幸福中流淌而过,穆嫣注意陈奕筠去美国的时间越来越短,间隔的时日倒越来越久了。

    她问及原因,陈奕筠如实道:“欧洲的形势慢慢稳定下来,我原本就跟凌琅说好了,等大局已定,我就抽身退出!现在对手基本都被摆平,生意做得很顺利。周维宁是个人才,又是凌琅的亲信,他基本可以支撑局面!”

    闻言,穆嫣非常心喜,便道:“就让那个周维宁代替你吧,如果有时机你还是跟凌琅说明一声最好,我们彻底退出来,再不涉足军火交易!”

    陈奕筠点头,爽快地答允了她。

    “奕筠,我希望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再染指军火交易,太危险了!”穆嫣拉着他的大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只要你退出来,以后我养你好不好?”

    她情愿他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也不愿他为了丰厚的利益去冒险。

    “呵,”陈奕筠忍不住笑起来,捏着她的脸蛋揶揄道:“好大的口气,想包养我!”两人笑闹了一会儿,他叹口气,正色道:“欧洲的生意我并非为了钱,是为了还凌琅一份人情债!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有他,也就没有我陈奕筠的今天!”

    穆嫣点头,想了想,便道:“就算是人情,总有还完的一天!既然大局已定,你还是退出来吧!”

    “好,我听你的!”陈奕筠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爱怜地亲吻,“我和凌琅说过了,等我们结婚之后,就彻底退出欧洲的市场,让他找别人代替我!”

    半夜时分,穆嫣又醒了。这次,不是因为恶梦。

    说不清什么原因,她醒转过来,习惯性地伸手去抚身边的男人,却落了个空。

    心头“突”的一跳,几乎立刻惊跳起来,不过很快她就伸手掩唇,咽下了已到嘴边的低呼。

    室内没有亮灯,可她仍然能够看清陈奕筠独坐在宽阔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灯火阑珊的沉沉夜色,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烟,那红红的烟头随着他的吸抽的动作而明明灭灭。

    他的背影有些寂寥落寞,偶尔弹一弹烟灰,随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动作。

    穆嫣的心不停地沉下去。她知道,他只有在心情极度恶劣的时候才抽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不肯告诉她!

    她掀开丝被准备下床的时候,才意识自己的一只手竟然一直按在胸口。这个动作暴露出她内心的恐惶,似乎她脆弱的心脏早就不堪一击。

    没有穿鞋,穆嫣赤着脚朝着他走过去。

    听到响动,陈奕筠回眸见她醒了,连忙掐灭手里的烟,起身摁亮了灯具。

    灯光亮起,黑暗顿时被驱逐得干干净净。陈奕筠见穆嫣已经到了身边,伸臂将她拉进怀里,再将她抱起来,轻声责怪道:“醒了连件衣服都不披,小心冻着!”

    他抱着她径直回到床上,拉了丝被覆上她的身体,跟她并肩斜躺着。“怎么醒了!”

    “你怎么醒了?”穆嫣将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清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陈奕筠的目光有瞬间的躲闪,随即若无其事地说:“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睡不着了!”

    “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穆嫣挪动身体,迫他对视她的目光。“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陈奕筠的声音并不坚决,而且他还是没有看她。似乎,他没有勇气看她。

    穆嫣急了,她知道他肯定有事。执了他的大手,她诚执又焦急地说:“奕筠,我们俩走到今天不容易,有什么事情你不能跟我说还要瞒着我吗?我以为我们已经摒弃前嫌了,应该互相信任才对,难道说,你对我还有芥蒂吗?”

    陈奕筠听她这样说,不由神色一软,温柔地抚着她的脊背,“别乱想,什么事情都没有!”

    要强的性子被激上来,穆嫣索性推开他,一语不发地起身,拿了枕头和丝被,准备去外间的沙发睡觉。

    陈奕筠忙伸手去拉她,见她真生气了,知道她的脾气,便将她强行抱回床上。

    将她冰冷的纤手握在掌内,温暖着她安抚着她。“嫣,别生气!”

    穆嫣赌气别过脸去,仍然不肯瞧他。

    “我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说到这里,他见她恼得滴下泪来,只好怅然长叹:“好吧,既然这样,我告诉你就是!”

    漫漫长夜,他们俩相拥而卧。陈奕筠在枕畔间将他的心里的顾虑对穆嫣倾倒而出,等到所有一切都解释明白,穆嫣已彻底呆怔住,默然无语。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们已经重新走到一起,而且过得这么快乐幸福!可我就是担心……担心有一天你会突然不告而别,走得无影无踪!有时候自己也觉得可笑,在乱想些什么呢!宝宝俏俏已经这么大了,他们俩都是我们的亲骨肉,为了他们,你也不会再离开我的!脑子里这么想,一颗心总不受控制,总是忧心些莫须有的事情!”

    “有时候连着好几晚都会做恶梦,梦见你头也不回地走了,任我喊破喉咙你都不再理我!有时候梦见你又不理我了,只用冷漠的目光看着我,任我百般讨好都视而不见!有时候……”

    穆嫣瞠目结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这个忐忑不安的男人就是素日里霸道自信的陈奕筠,不也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些语无伦次的话会出于他的口中。

    男子紧紧拥抱着她,结实的健臂那么用力,好像生怕她会突然飞走似的。俊朗的眉宇充满了忧戚之色,语气也不像素日里那么自信,患得患失的样子,比之当年初恋之时强不了多少。

    “嫣,你会不会突然再离开我!”陈奕筠吻上她脸颊的唇有着一丝冰冷的颤抖,泄露出他内心的恐惶和惧怕。

    竭力稳定心神,穆嫣勉强扬起一抹浅笑,伸手轻摸着他的头,就像安慰宝宝和帅帅时一样温柔。“傻瓜,老是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陈奕筠幽邃的目光迷离起来,他痴痴地凝视着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有一天,你再不告而别……”

    穆嫣看着他阴郁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几乎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却料想不到,他接下来的话:“我绝不会再满世界寻找你!我去找一座寺座出家做和尚!”

    “……”穆嫣哑然失笑,不禁乐了!

    见她笑得如此乐不可支,他脸上的惶然慢慢消失,既而危险地眯起眸子。“女人,你傻乐什么!”

    穆嫣对他顽皮地歪歪脑袋,抿嘴儿调侃道:“我倒是很好奇,你剃了光头做和尚是什么样子!”

    这话惹毛了陈奕筠,下一秒钟,她就被他狠狠扑倒。

    “陈奕筠,跟你开玩笑呢,不许恼羞成怒!”她哀哀地低声求饶。

    回答她的,只有男子激烈的狂野,在寂静的深夜里,久久不息。

    自打知晓了陈奕筠的底牌,穆嫣的患得患失彻底消失,她时不时做恶梦的毛病也彻底痊愈。

    有时候想想不由觉得好笑,她担心的正是陈奕筠所担心的,对方的心结并不比她少分毫。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温情软语尽量宽慰着他,却从不提及自己的心结和恶梦。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已知晓他的底牌,而她的底牌却隐藏得极妥,所以她注定在爱情这场比赛里占据有利的地位。

    每当看到陈奕筠偶尔的患得患失和恶梦惊醒后的长夜无眠,她就不禁在心里微微叹息。却会极温柔地安慰他,在他的耳边一遍遍地承诺此生此世都不会再离开他!

    经过她的再三承诺,他安心睡去。看着贴在她怀里的男子,熟睡后本能地依偎着她,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她的疼惜从心底油然而生。

    从此,穆嫣的心结彻底解开,再未担心过陈奕筠是否有一天会再厌弃她或者跟别的女人离开!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不会再自寻烦恼了。

    冬去春来,转眼已是温暖和熙的三月。

    万物复苏,草木萌芽,春光旖旎,一片繁华似锦。

    穆嫣和陈奕筠的婚期渐近,顾妈妈可忙坏了。因为穆嫣的娘家人只有顾妈妈一家,便担起了为婚礼张罗筹划的任务来。

    过了新春之后,贺江南被调回北京警局,他的妻子顾欣妍也跟随着调往北京分局。这样,就只有顾依凝承欢顾家二老的膝下了。

    这天,顾妈妈陪着穆嫣在商场选购物品,边闲聊着。

    “欣妍跟着江南调走了,这样也好!两口子嘛,总要在一起的,总不能异地分居。凝凝和琅琅……一直这么过来的,让人看着心酸呐!幸好你回来了,姑妈的身边不至于太过空落!”顾妈妈絮絮叨叨地说着,颇为感触。

    穆嫣理解老人矛盾的心情,既想念女儿,又惦记着女儿的幸福,便出言宽慰道:“欣妍和江南夫妻同在一处,琴瑟合鸣,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就算调到了北京,一个月总会回来看望你和姑父!至于凝凝……她素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喜欢粘人。凌琅每月都回来几次与她团聚,倒也并不算什么遗憾不足。”

    经过穆嫣一番劝解宽慰,顾妈妈的心情渐好,也就不再为此事纠结。

    就在她们娘俩边游逛边说笑的时候,突闻一个娇滴滴的甜脆声音冷不防在旁边响起:“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好巧哦!”

    穆嫣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短发佳人俏生生地立在旁边,娇颜含笑地望着她。仔细辩认之下,她认出来,此人是云珊!

    因为跟云珊上次的相遇极不愉快,穆嫣当下也不多言,只是睨着对方淡淡挽笑。

    “这位小姐是你认识的朋友吗?”顾妈妈在旁边问道。

    穆嫣见顾妈妈问起,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仅仅是认识而已,算不上什么朋友!”

    顾妈妈闻言情知有异,因穆嫣并非刻薄尖酸之人,对于主动上前打招呼的云珊如此疏冷戒备,可见对其印象并不好。不禁把云珊上下打量一番,目光里满是询问和疑惑。

    云珊并不认识顾妈妈,也没把一个老太婆看在眼里,只是睨着穆嫣,毫不掩饰她的得意和倨傲。“听说你已经搬回临江了,还跟着陈奕筠吧!倒也是,陈奕筠好歹出手阔绰,就算给他做情妇也不算太差!”

    这话说出来,穆嫣只是冷笑不语,可气坏了顾妈妈。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做情妇,穆嫣马上就要结婚了!”顾妈妈嫌恶地瞧着云珊,终于明白穆嫣为何对其如此冷淡,果然人品极差令人生厌。“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出门管好自己的舌头,别不分场合地胡乱吠叫!”

    云珊见顾妈妈生气嘲骂她,她也不恼,反倒笑起来:“我跟穆小姐说话呢,你是哪来的,浑差什么嘴呀!”

    “我是她姑妈,怎么了!”顾妈妈生气了,皱眉问道:“我倒想问一问,你是哪来的,动辄出言不逊,欠爹妈教养!”

    穆嫣轻描淡写地道:“她叫云珊,据说是温峻智的未婚妻!”

    “唔,”顾妈妈明白了,冷笑道:“等凌琅回来,我得问他,怎么不小心得罪了他的好兄弟温峻智,指使了女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云珊听闻顾妈妈的口气,再联想到穆嫣的身份,顿时明白过来。娇艳的脸蛋不禁微微变色,语气也软了三分。“原来是顾阿姨!云珊不知情冒犯了,实在抱歉!”

    顾妈妈是个爽直的人,也懒得跟云珊多绕舌,拉了穆嫣,说:“我们跟这种豪门少奶奶不对盘,还是少罗嗦为妙,走吧!”

    穆嫣实在不想跟云珊多废话,此女的心机和阴险令她至今仍然忌惮,能躲开还是尽量躲开为妙!

    “等等!”云珊见穆嫣要走,哪里甘心。连忙抬高声腔,用含笑的得意声音告知:“我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呢!”见穆嫣恍若未闻,丝毫都不停顿脚步,她忙急急地嚷道:“我的儿子已经快五个月了呢!峻智说,这个月底就跟我举行婚礼!”

    穆嫣停下脚步,回眸望向得意傲然的云珊,清冷的眸光在其脸上逡巡一番,淡然而笑:“恭喜!”

    大概是料不到穆嫣如此淡漠平静,云珊倒有些诧异,一时间不禁悻悻然。

    见云珊的神情,穆嫣更加了然。对方存心跑来炫耀,如果搁从前,她会十分厌恶不理睬,但正因为幸福的生活令她心境平和坦然。云珊的得意炫耀在她眼中看来不过如此,丝毫都不能触动她的心。

    既然对方如此得意,就送其一句恭喜又如何呢!

    见穆嫣携着顾妈妈一起离去,云珊恼得直咬银牙。为什么跟她想象中不是一个样子呢!她早就做好准备见到穆嫣把这两个消息作为重磅炸弹来个重击,穆嫣的云淡风轻让她的得意欢喜大打折扣,不禁十分扫兴!

    “哼,假惺惺!我终于把峻智彻底夺过来了,就不信你不嫉妒我!等我们结婚那天,请你喝喜酒,你要不去……就证明其实是故意逞强!”

    自言自语地说着,云珊的心情又好起来。实际上,自从生下孩子,她的心情一直很好!夙愿已偿,既使有所牺牲,她亦心满意足!

    和云珊的意外相逢,穆嫣并没有放在心上。许是心态平和的缘故,她的心情几乎没有因为此事受到任何影响。

    云珊和温峻智都是与她无关的身外之人,幸福与否,她并不十分留意。至于接下来几天,临江的各大报纸和媒体争相报道温家双喜临门,婚事将近,她亦是浏览几眼就随手抛到一边去,并不多言。

    倒是有一次,穆嫣和陈奕筠去顾家吃饭时,顾妈妈提起此事。

    提及云珊的骄横狂妄,顾妈妈很是看不惯。“结婚就结婚呗!用得着那么得意张狂,好像故意炫耀似的!穆嫣早和温峻智分手了,那个云珊还把她当情敌,真是可笑!我告诉她,穆嫣也快结婚了呢,我的侄女婿可不比温峻智差!”

    听了顾妈妈的话,穆嫣只是一笑置之,陈奕筠却微微锁起眉头。

    “云珊就是温峻智的新欢,眼下准备奉子成婚的那个?”陈奕筠转首问穆嫣。

    穆嫣剥了只龙虾放到他的餐碟里,笑道:“吃饭吧,打听些不相干的事情做什么!”

    陈奕筠见她不愿提起,也就没再追问。

    转眼到了温家举行婚礼的这天,没想到世事无常,等到温峻智和云珊结婚的这天,事情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温峻智结婚,这在临江整个上流圈子里是件不可忽略的大事情。几乎所有的名门阔少世家子弟都去庆贺了,只有陈奕筠例外。

    两人早就因为穆嫣而反目,互不理睬。既使温峻智结婚这样的大日子,陈奕筠亦不予理睬。

    对于陈奕筠的小气,穆嫣并没劝什么。她知道他一方面是赌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他的面子。

    毕竟,她跟温峻智有过一段婚姻生活。在外人眼里看来却是暧昧得很,为了避免听那些不入耳的话,避之不见是上上之策。

    然而,就因为避之不见,所以她和陈奕筠错过了临江历史上堪称天翻地覆的一幕精彩闹剧。

    温家举行婚礼那天,几乎整个临江城都轰动了,史无前例。

    并非是温家的婚礼第一热闹隆重,而是婚礼上发生的变故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云珊奉子成婚已是公开的秘密,孩子的百日酒都早摆过了。所有人都知道,温家二少爷跟澳门医药商之女云珊同居生下一子,孩子快五个月了才举行婚礼。

    婚礼这天,盛况热闹自不消细说,新郎新娘天作之代表团人人称赞,就在这种最最热闹喜庆的时刻,竟然有人抱了个四五月大的女婴跑到温峻智的面前,口口称称说女儿是温峻智的,要换回自己的儿子!

    开始众人还以为此人故意捣乱,准备赶出去了之。没想到那男子居然说得有根有据,什么新娘子生了女儿交换了他同样刚出生的儿子,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带着孩子消声匿迹。可是,妻子一直思念儿子,得了场大病,从此卧床不起。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回来再换回儿子。

    那人口口声声说得了新娘子一百万,但是必须要温家把儿子归还给他,他才肯把那一百万退还回去!

    此事就像是重型的原子弹爆炸,差点儿把整个临江炸飞上天去!婚礼变成了闹剧场,所有人都震惊呆了!

    温家当然丢不起这个人,坚决不肯承认此事,让保安将那个男子轰出去。那男子也恼了,当下将怀里抱的女婴丢给新娘子,说:“你自己生的还认得吧!要扔你扔,我还没那么狠的心!”

    那男子走的时候还吵吵嚷嚷地说:“要知道我有没有胡说八道,给孩子做个dna鉴定不就真相大白了嘛!敢做不敢当,真是一家子小人!”

    温峻智的母亲张琴气得当场晕倒,送到医院抢救。现场大乱,婚礼成了一场闹剧和笑话。

    那个女婴到底并没有丢出去,而是随着张琴一起被送到了医院。看来温家的人也对那人的话起了疑心,决定要弄个明白。

    至于张琴被送到医院里的后续发展,大众并不清楚,只知道温家从此算是名噪临江了!

    接连十多天,临江的媒体和各大小报纸的头条都在关注着换婴事件的后续发展。但是,温家对外界三缄其口,拒绝对此作出任何的回应。

    穆嫣随手翻阅着早报,见除了温家的新闻之后并没有其他的吸引人目光的内容,便随手丢到一边去。

    陈奕筠穿戴整齐地走下楼,对她说:“说好了今天去拍婚纱照,你准备一下出门吧!”

    缓缓站起身,穆嫣拎着包,走过去挽住陈奕筠的胳膊,笑道:“这个季节拍室外景比较合适!”

    “难怪非要拖到现在结婚!”陈奕筠宠溺地点了点她挺俏的鼻尖,道:“春暖花开景色宜人,是结婚的好日子!”

    提到结婚,穆嫣不禁想到了温家。“我觉得温家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否则怎么会在婚礼上闹出那么多的事情呢!”

    送去女婴的人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妻子思念儿子,非要换回孩子。可是稍稍长脑子的人都会考虑,他要换回孩子什么时候不行,非要挑在温家举行婚礼,那么多宾客在场的时候嚷出来,明显就是故意让温家丢人现眼。

    陈奕筠对此似乎并无多大的兴趣,睨着穆嫣,淡淡地道:“别人家的事情少操心吧!”

    见他似有不悦之色,穆嫣也就不再提,跟他携手一起去拍婚纱照了。

    婚纱照的内景整整拍了一整天,穆嫣累得腰酸背疼,好在总算圆满结束。走出摄影棚的时候,她对陈奕筠打趣道:“为了不再拍婚纱照受累,也不能再结婚了!”

    听她这说这话,陈奕筠不禁眯了眸子,危险地问道:“你还打算结几次婚?”

    “看你的表现了!”穆嫣明知道他的性子可能会被她撩起来,偏偏就喜欢逗他。“如果对我不好,我就再结几次婚给你看!”

    “反了你了!”陈奕筠大怒,当即把她拎起来作势要扔。“快求饶!说你不敢了!”

    穆嫣吓得连连惊呼,忙伸双臂紧搂了他的脖子,口里兀自笑道:“我说再结几次婚又没说跟旁人结婚!闲着没事做,我们多离几次再结几次也未尝不可!”

    “哈,你敢耍我!”陈奕筠将她搂到怀里,狠狠亲吻一口,邪笑道:“闲着没事做吗?我陪你做!保证做到你求饶为止!”

    如此露骨的话让穆嫣红了脸,她连忙去捂他的嘴,娇颜臊红,嗔道:“在外面也口没遮拦的胡说八道,让人听到笑话!”

    “是你先口没遮拦的,说什么要再结几次婚!”这可是陈奕筠一直未解的心结,听到这类话题,他就本能地发慌。

    穆嫣嫣然一笑,她的心结已经解开了,只是苦了他,仍然作茧自缚。伸手轻轻戳他一指,莞尔浅笑:“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都不再胡思乱想了,你也别再自寻烦恼吧!”

    “以后不许再跟我开这类玩笑!”陈奕筠警告道。

    “知道了!我的醋坛子先生!”她吻吻他,两人短暂的争执过后,仍然重新于好。

    见两人手牵着手亲亲热热地离开,摄影师不禁摇头,小声地自言自语:“明天究竟要去哪里拍外景呢?”

    第二天,穆嫣才知道还要拍摄外景照片。她实在不情愿,就对陈奕筠要求道:“能不能省略外景拍摄,我实在乏了!”

    拍照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姿式完美,表情完美,像个木偶般任由摄影师摆弄,她实在厌烦。

    陈奕筠安慰她,说外景拍摄比室内拍摄要有趣得多。而且,他会带她去一个比较有趣的外景地。

    在机场跟摄影师汇合,竟然要乘坐私人飞机飞往外景地。

    穆嫣问陈奕筠:“你该不会要带我出国拍外景吧!”

    陈奕筠拿出一张地图,交给她看。“喜欢哪里的景色?我们就去哪儿拍外景!”

    拍摄的景点可以自己选择,这实在很新奇。穆嫣意外之余,心里弥漫起熏暖的甜意。凝神睇去,见地图上标记着各地的名胜景区,一目了然。

    穆嫣的目光掠过诸多景点,最后停留在某处。

    遁着她的目光望去,陈奕筠见那处景点正是乌镇。

    心头不禁泛起涟漪,添了几许对她的歉疚,不禁将她拥得更紧,俯在她耳边柔声道:“我们去乌镇!”

    穆嫣默然许久,缓缓摇首,她侧目望向面有愧色的他,却俏皮地扬笑:“我想去一个跟乌镇截然不同的地方!”

    “想去哪儿?”想起曾经对她无情伤害,陈奕筠心里甚是忐忑,也不想再触景生情,想起伤心事。“只要你想去的地方,哪怕天边我也陪着你!”

    哪知道穆嫣说出的地方居然跟天边差不了多少,她居然说:“我想去沙漠!”

    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驶进了私立医院,云珊从车上下来,疯了般地冲进了医院的大厦。

    她一路狂奔着,满脸泪痕,额际挂着汗珠,就连素日里打理有型的短发都像她此时的心一样凌乱不堪。

    一把推开院长办公室的房门,云珊冲进去,揪住站起身的副院长,嘶声喊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副院长衣襟被揪住,有些狼狈,见门口有探头探脑的小护士,不禁更加尴尬。她忙去关阖了房门,等到室内只有两个人时,开口劝道:“小姐,你冷静些!”

    “你让我怎么冷静得了!”云珊精致的俏脸上涕泪交织,满脸痛怒:“我等了这么久,为了他我连亲生骨肉都舍弃了!好不容易盼到我和他举行婚礼,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哎呀,你小声些!”副院长连忙去捂她的嘴,劝止道:“你这样嚷嚷,如果传到温家的耳朵里……”

    云珊松开了副院长的衣领,后退几步,颓然坐倒在一把椅子里,喃喃道:“我嚷不嚷又有什么区别!孩子已经被送到他们的眼前,而且和我婆婆一起住进了医院……他们要给孩子做dna鉴定!到时候,我该如何面对峻智,我该如何面对他……”

    说到最后,云珊双手捂面,呜呜哭泣起来。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无益了。副院长尴尬地立在旁边,尽管心里对云珊极是厌烦,不过自己副院长的职位还要依赖对方的栽培和器重,便只能陪着周旋。

    哭了一阵子,云珊缓缓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嘶声问道:“那个混蛋得了我那么多钱,他答应永远守住这个秘密的!再说了,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为什么还能找到婚礼上去,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

    副院长闻听此言,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云珊。“那人把你给的十万块钱退回来了,说他不要钱,只要回他的儿子!”

    “什么?”云珊见此情知有异,惊怒之下猜到了几分。“是不是有旁人给了他更多的钱,指便他这么做!”

    “小姐猜测的也有可能!”副院长点点头,说:“当时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只说思念儿子,想要回儿子,其余什么话都不肯多说!”

    “该死的!”云珊清眸迸出一丝狠意,咬牙道:“我要找到他亲自问问,到底是谁指使他来害我!”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张琴插着氧气管,呼吸微弱,仍然没有脱离危险期。

    监护室外面,温家的人全部守护在此,俱是满面焦虑忧愁之色。

    “我早觉得云珊不是什么贤慧之人,万万料想不到她竟然这样阴险恶毒!”温洛琪忍不住忿恨,骂道:“这种恶心的事情她也做得出来,真不知道她爹娘是怎么把她教养大的!”

    齐嘉在旁边劝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等知晓了全部来龙去脉,再说不迟。”

    “呸!无风不起浪,平白无故的,为什么有人把个孩子送了来!再说……”温洛琪说到这里,不由将目光转向温峻智,“再说刚刚验了血,医生说峻智和女婴的血型相符,和男婴的血型不符,单看血型,女婴是峻智的亲生骨肉的可能性更大!”

    温熙和一向温和的脸庞阴云密布,他实在忍不住,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儿子,喝斥道:“峻智,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温峻智俊脸铁青,面对家人指责的目光,再看看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的母亲,不由悔恨愧疚地流下男儿泪。他攥紧拳头重重击向自己的头部,颓然叹道:“都怪我……被她迷住了心窍,连累了一家人!如果妈妈有个好歹,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关键是尽快弄清楚两个孩子哪个才是你的亲骨肉,或者两个都不是!”温洛琪略略思忖,道:“我看云珊的样子分明是做贼心虚,没脸见我们了!此事必须尽快解决,我们温家在临江丢不起这个人!”

    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在一家地下赌庄里找到了那个大闹婚礼的人。此人名叫王永海,生性嗜赌,只要手里有钱就绝对闲不住。

    王永海已经把十万块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了副院长,他怎么还有闲钱在赌庄里耍钱?显然,有旁人给了他更加丰厚的好处费,否则以他见钱眼开的性子,绝不会舍得把十万块钱退还回去,那简直像是让豺狼吐出嘴里的肉般困难。

    两个黑衣男子把正在豪赌的王永海从赌桌上硬拽出去,拎到没人的地方先是狠揍了一顿,再卡着他的脖子问道:“到底谁指使你到婚礼上闹的!”

    被卡住脖子,王永海呼吸困难,憋得脸色发青。直到云珊走出来,做了个手势,那两名黑衣男子才松开了他。

    “咳咳咳……”王永海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忙深呼吸,脸色惊惧未退,瞧着云珊。

    “今天你最好把话跟我说清楚,否则……”云珊做了个手势,看着吓得面无人色的王永海,冷笑道:“我被你害得身败名裂,临死之前就拖你做垫背好了!”

    听说要拖自己做垫背,王永海再不敢迟疑,连忙如实道:“云小姐,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有人威胁我……如果我不照着他的话去做,他就要我的命呐!”

    说到这里,王永海连忙从多肉的眼泡里好不容易挤出两滴眼泪,接道:“本来我儿子交给你抚养十分放心,做温家的少爷总比跟着我这个赌鬼爸爸要有出息……”

    “是谁告诉你孩子在温家,是谁?”这是云珊最想知道的,她几乎咬碎银牙,恨不得立刻去杀了那个人。

    “我不认识他们啊!”王永海哭丧着脸,惧怕的眼神扫过云珊带来的两个黑衣男子,“他们大约十几个人,逮到我就是一顿猛揍,直到我答应说实话,才放开我!不过,其中有一个领头的我隐约好像在哪里见过……”

    云珊眼睛闪过一抹狠意,她再掐住王永海的脖子,恨问道:“到底是哪里见过他?你快说!”

    “我想想,”为了活命,王永海只好快速转动他那颗脑袋瓜子,喃喃地道:“他穿戴很气派,一看就是有地位有身份的男人。我好像在哪个娱乐场合见过他……让我好好想想……对了,在君临天下!”

    王永海终于想起了,他肯定地说:“有一次在君临天下听歌,我见过他一次,听说他是君临天下的副总,叫……叫孙庆冬!”

    戈壁沙漠要比中非洲沙漠寒冷些,而且也没有那么干旱光秃,时不时能看到疏散寥落的胡杨林和荆棘丛,别有一番独特风貌。

    除了穆嫣和陈奕筠,恐怕再也没有几对新人选在沙漠里做背景拍摄婚纱照了!

    摄影师极是新奇,边拍边赞叹道:“陈少很有创意,在沙漠里拍照真得别有一番风情!回去之后我就反映上去,以后就把在沙漠里拍婚纱照作为影楼的特色来经营,保证会引来不少猎奇的顾客。”

    陈奕筠俊颜含笑,道:“这主意是好,却不是我想出来的!”他对怀里的娇妻呶呶嘴角,噙满宠溺的柔情。

    “新娘子兰心慧质,果然不同凡俗,怪不得能让陈少情有独钟!”摄影师趁机对穆嫣一通大大的赞美褒扬。

    时光如醇酿,每一滴都流淌得醉人心扉。哪怕在荒芜的戈壁沙漠,在他们的眼里也是一片风光旖旎。

    “奕筠,”穆嫣靠在陈奕筠的肩头,轻声说:“我们的婚礼不要太张扬好吗?”

    闻听此言,陈奕筠略略有些意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女人不是都期盼有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越热闹越好嘛!

    “我总觉得幸福不需要太张扬,否则容易引来祸患和妒嫉!就像是云珊……”穆嫣说到这里同不再言语。

    陈奕筠心中明了,在她的颊边亲了亲,爽朗一笑,道:“你不是云珊,我也不是温峻智!谁要敢来我们的婚礼捣乱,我保证让他有来无回!”说完,顿了顿,又略含讽刺口吻地道:“况且,我们也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怕别人无中生有!”

    外景连续拍摄了三天,不止是沙漠,还有湍急的瀑布、险峻的峭壁……私人飞机低空航行,只要看到喜欢的地点就在附近寻找着陆点降落,再进行拍摄。

    这三天过得劳累而充实,看着身边形影不离的心爱男子,穆嫣不由想起了一句古老的词“只羡鸳鸯不羡仙”!

    太幸福了!幸福到让她感到害怕!所以,她总是紧握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陈奕筠无论见什么人,或者处理什么事情,他都带着她,两人之间再无猜忌和怀疑。

    许是累了,穆嫣精神渐渐有些倦怠。见她兴趣不高,陈奕筠结束了拍摄之旅,飞回到临江。

    尽管穆嫣对外界的事情并无多大的兴趣,可是有些事情闹得太大,就算是她想忽略都无法忽略得掉。

    温家即上次婚礼之变后,又惊曝出两桩新闻:温家主母张琴猝然病逝,而那个在婚礼上送来女婴经过nda鉴定确认是温峻智的亲生女儿!

    没有人提及到那个男婴如何,想来经过鉴定,男婴并非温峻智的亲生骨肉。

    闹出这样的丑闻,温家颜面荡然无存。而张琴的去世更让这件事情的性质复杂严重起来,作为丑闻的始作俑者,温家的儿媳妇云珊,她无疑遭到了温家所有的指责和唾弃。

    看到张琴离世的消息,穆嫣十分吃惊。她对张琴的印象很好,乍然闻听噩耗很是难过,想跟温家问候几句,又怕在这风口浪尖上无端添些麻烦波折,也就只有作罢。

    凭着以往的经验,她知道,就算最大的风波也终有过去的一天。更何况,她和陈奕筠婚期已近,也顾不上为别人悲春伤秋了。

    然而,就算她不去招惹麻烦,有时候麻烦也会自主动找上她的!

    就在回来的第二天,陈奕筠难得去地产公司料理些事务,见穆嫣神色仍然倦怠,就没让她随行,而是留在家里静养。

    陈奕筠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老公去上班,老婆乖乖待大家里等着我!如果一切顺利,顶多两三个小时就回来了!中午记得让厨房做菜时注意清淡些,我回来陪你吃饭!”

    穆嫣抱着个靠枕斜躺在落地窗前晒太阳,春日的阳光和暖而明亮,照在身上懒洋洋地舒服。看来拍摄外景的三天真把她给累坏了,休息了一晚,浑身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

    “知道了,你快去吧!”穆嫣被晨曦照晒着,只觉困意渐浓又想睡觉。

    见穆嫣清眸半阖,昏昏欲睡的样子,陈奕筠想起一事,又道:“待会儿医生过来给你做检查,看看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乏了!”穆嫣不以为然。

    “让医生瞧瞧还放心,没事更好!”陈奕筠又嘱咐了两句,这才出了门去。

    一个人歪在那里晒太阳,更困了!为免睡着,穆嫣让刘妈把帅帅抱过来,逗着孩子玩耍,果然睡意消减了不少。

    过了没一会儿,医生果然来了。他奉陈奕筠之命给穆嫣做常规检查,询问了几句身体情况,又问:“例假有多久没来?”

    本来穆嫣强撑着精神在敷衍,闻听此言困意顿消。不过,仅仅过了一会儿,她就重新沮丧下去。勉强挽起唇角,苦涩地道:“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医生却不以为然,经过了一番细致的检查,对她说:“依我的经验来看,你怀孕的可能性极大!这样吧,抽点儿血液化验一下,如果有孕肯定能检查出来!”

    挽起胳膊抽了些血样,医生收拾了东西告辞离去。

    刘妈在旁边高兴地说:“是不是又怀上了!”

    穆嫣始终不敢相信,呐呐地告诉刘妈:“我子宫受过严重损伤,医生曾经断言我不可能再怀孕!”

    “医生的话也未见全信得,有时候误诊呢!再说了,世上的事哪有太过绝对,听说有的人,医生诊断已经死了,准备送到火葬场的时候又活转过来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况且你还这么年轻,陈先生又那么健硕,再怀个孩子并不见得多么困难。”

    尽管刘嫂宽慰,穆嫣总是不敢再抱有希望。她无数次尝试过失望的滋味,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就不会再受伤难过。

    过去的伤心事,她不想再去纠结。而且她和陈奕筠已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就算再不能生育也并非太过于遗憾。

    这样安慰着自己,也就没那么忐忑不安了。

    正出着神,一位保镖走进来,恭敬地对穆嫣说:“太太,有位姓云的小姐要求见您!”

    穆嫣皱起秀眉,她认识的姓云的年轻女子无疑只有云珊了。想说不见,对方已经登门拜访,倒显得小家子气。考虑了一下,她说:“让她进来吧!”

    云珊走进来的时候,她的憔悴狼狈让穆嫣都吃了一惊。

    短短不到一周的时候,云珊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眶深陷,眼底乌青,嘴唇干裂没有血色,看起来仿佛衰老了十岁。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见到穆嫣,云珊就嘶声哭骂起来。“我不过是说峻智疼爱我,疼爱我的孩子,你就挑唆陈奕筠陷害我!现在好了,峻智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穆嫣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云珊意指陈奕筠在其婚礼上导演了这幕戏。当即冷了脸色,道:“无根无据,你不要血口喷人!”

    “难道不是你挑唆陈奕筠害我吗?”云珊扑上来,想抓扯穆嫣,却被保镖隔开。她无法靠近穆嫣,只能恨恨地盯着对方,继续哭喊:“我找到了那个人,他都承认了,是孙庆冬给他一百万块钱,指使他去大闹我的婚礼!孙庆冬不是陈奕筠的人吗?陈奕筠早被你迷了心窍,什么都听你的!最终害我的人其实就是你!”

    “……”穆嫣没有辩驳,只是冷眼瞅着云珊,看她激忿的样子似乎不像是空穴来风,难道这件事情真得跟陈奕筠有关系吗?

    云珊满脸涕泪,她几次想扑上来撕打穆嫣,几次都被身形彪悍如黑塔般的保镖拦堵住,根本无法近穆嫣的身。“穆嫣,我恨不得杀了你!你害我失去了幸福,我要杀了你!”

    穆嫣沉默了半晌,她缓步上前,看着状如疯癫的云珊,缓缓启音,语气清冷漠然:“我没有害你,是你自己害了自己!就算陈奕筠让人大闹婚礼,他也没有本事颠倒黑白。假如那个女婴并非你的亲生骨肉,再凭何人闹腾,又怎么可能以假成真呢?”

    她的话并不多,也不像云珊那般歇斯底里,可是却辩驳得令云珊哑口无言。

    没错,假如云珊没有欲令智昏,把自己亲生女儿跟旁人的男婴做了交换,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事实总归是事实,温家的人不会无故迁怒错怪她,要怪就因为她真得做下了偷梁换柱的无耻之事。

    “狡辩!我知道你见不得我幸福,才要这么害我!我爱智峻,为了他我不顾一切,难道我错了吗?”云珊哭得一塌糊涂,最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无助地看着穆嫣,收敛了戾色,转而哀求道:“穆嫣,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好吗?我不能失去峻智,没有他我会发疯的!为了他……我的确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我是为了爱他啊……”

    穆嫣摇头,实在无法苟同对方的观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打着爱情的幌子冠冕堂皇地干着禽兽不如的事情!如果这算爱情,爱情两个字也要为你蒙羞了!你不必求我,我没有插手过你的事情,信不信由你!就算是奕筠指使人做的,他也只是揭穿了真相而已,说他害你,这未免有失公道!”

    “啪啪啪!”只听三声清脆的鼓掌声传来,见陈奕筠英挺的颀长身躯缓步而来。他俊颜带笑,含情的目光睨向穆嫣,赞道:“不错,知道在外人面前维护你的老公了,进步不小!”

    调侃间,陈奕筠绕过云珊走到穆嫣的身侧,习惯性地将她揽入怀中,俯首吻她的时候,悄声邪魅耳语:“等晚上夫君在床上好好奖赏你!”

    穆嫣红了俏脸,嗔怪地掐他一把,示意他别不分场合地乱发情。

    眼见两人打情骂俏,自己被完全忽略,云珊羞恼起来:“陈奕筠,你个王八蛋!我跟你素来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么害我……”

    陈奕筠一个眼色递过去,保镖立刻上前捂住云珊的嘴巴,她拼命挣扎想扳开捂嘴的大手,却怎么都挣不开,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

    等到消除了噪音,陈奕筠揽着娇妻,睥睨着云珊,不紧不慢地道:“穆嫣在我的身边很幸福满足,对你和温峻智的那些狗屁糟糟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也完全不感兴趣!我就是看不惯你张狂的样子,动辄以胜利者的恣态炫耀显摆,给你一点儿教训!偷来的幸福还敢这么高调招摇,你就活该欠扁!”

    云珊面如死灰,就算保镖松开了她的嘴巴,她也无法再吐出一个字了。

    终于知道,那日她跟穆嫣相逢之时的无理羞辱惹怒了陈奕筠。

    陈奕筠为穆嫣出头,她就活该倒霉成为他取悦娇妻的活靶子!早知如此,她就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

    然而,事已至此,一切已无望再挽回。

    陈奕筠连一眼都懒得再看云珊,好像那是一堆污染空气的粪便,只厌烦地挥挥手,示意保镖把她拖出去,令刘妈拖洗地板。

    等到打扫干净了,陈奕筠这才重绽笑容。他拉了穆嫣到沙发里坐下,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啊!就是有些倦乏,休息两天会好的!”穆嫣并没把医生的话告诉陈奕筠,怕空欢喜一场。顿了顿,她又问道:“不是说去公司忙生意到午饭的时候才回来吗?这怎么才一个多小时就跑回来了!”

    陈奕筠坏坏地一笑,往她身上靠过去,邪魅低语:“怕你想我啊!”

    “没个正经!”穆嫣擂他一记粉拳,倒也没觉得意外。他老喜欢粘腻着她,估计工作的时候不专心,干脆跑回来了。“下午我陪你去公司吧!”

    “嗯,”陈奕筠拉起她的纤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觑着她的神色,勾唇道:“怎么不问问我云珊的事情!”

    穆嫣摇首,嗔他一眼。“我相信你自有分寸,不会平白无故欺负一个弱女子!”

    “她也算弱女子!”陈奕筠不屑地冷哼,就算穆嫣不追问,他也主动详细解释:“那晚在姑妈家吃饭,听姑妈提起云珊欺负你,我憋了口气,回去让人暗中调查她,没想到查出的事儿还真不少!可怜温峻智聪明一世,被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耍得团团转!我原本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就算他被女人玩死也与我无关!不过他的女人胆敢欺负到我的女人头上,我就不能再袖手旁观!”

    穆嫣听着陈奕筠的解释,不置可否,最后勉强道:“温伯母原本身体不好,就有心脏病,这次的事情让温家颜面无存,她急怒之下丢了性命,实在冤枉!”

    “温峻智为此恨极了云珊,让人把她逐驱出家门,不准她再碰他们的女儿!如今正闹离婚!云珊寻死觅活不肯离,无奈温峻智铁石心肠,再不肯让步!”陈奕筠谈起此事,语气也是云淡风轻。他知道,穆嫣是真得放下了温峻智。他们以旁观者的目光看待这件事情,没有附带多少个人情绪。

    “是啊!母亲被活活气死,亲生女儿险些流落在外,他能不恨吗?”穆嫣念及温峻智此时的心情,便轻轻叹口气。

    “行了,别为旁人悲春伤秋,想想我们自己吧!”陈奕筠转移开话题,问道:“婚后想去哪儿度蜜月?”

    说起度蜜月,穆嫣反而打了个哈欠。她窝进陈奕筠的怀抱里,找了个最舒服的恣式把他当超极大抱枕枕着,懒洋洋地说:“婚后不想度蜜月,我就想好好睡上一个月的懒觉。”

    这话让陈奕筠不禁失笑,深邃的眸子染起邪魅的狂狷,嘬吻着她玉珠般的耳垂,声线沙哑地问道:“是不是想整个蜜月都跟我在床上度过?”

    俏脸飞霞,瞬间烫烧起来,她在他腰间狠拧一把,嗔道:“你是色鬼转世啊,横坚就惦记这事!”

    两人调笑了一会儿,慢慢地穆嫣也忘记了犯困的事情。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就看到给穆嫣做检查的医生去而复返。

    穆嫣不知道医生为何又回来了,忙推开陈奕筠,红着脸低头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

    陈奕筠站起身,犀利的目光投向医生,似在询问着什么。

    医生满脸喜色,高兴地对陈奕筠报告道:“恭喜陈少,您的太太怀孕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声春雷,把在场的两个人都震呆了!良久,穆嫣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真、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听陈少说,你以前有过子宫受损的情况,需要小心些保养!”医生报告了这个好消息之后,又嘱咐道:“胎儿刚刚受孕没多久,不宜做b超检查,先静养吧!等过了三个月,再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

    陈奕筠兴奋地搓着大手,来回踱了几步,快速走向穆嫣,重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就像搂着一个旷世奇珍,喃喃地道:“嫣,你听到了吗?我们又有孩子了!”

    穆嫣早已热泪盈眶,她动也不动,紧张得像初次怀孕一般。“奕筠,我该怎么办啊?要不要住进医院里保胎,我好害怕……”

    陈奕筠的紧张不逊于穆嫣,他点头赞同:“嗯,住进医院保胎比较安全些!”

    医生忍不住笑了,说:“不用这么紧张!现在胎儿刚刚受孕,就算住进医院也不能乱用药物,倒不如住在家里心情放松更利于安胎!注意静养,近期不要再有房事,一切等到胎儿满三个月做过详细检查之后再作打算!”

    听到这里,陈奕筠深深地睨向穆嫣,无奈地道:“媳妇儿,我们的婚礼又要延后了!”

    三年后,春天。

    一座大型别墅已经建成三年,装修得美伦美焕,像驻立在山间的皇宫般富丽堂皇。险峻的山间开辟修建了一条宽敞环山公路,直通山下的闹市区,即享受了世外桃源般的幽静,交通亦十分方便。

    陈奕筠一家六口就生活在这座奢华的宫殿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清幽闲逸生活。

    穆嫣仍然每天定时作画,这即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兴趣。除此之外,她便和丈夫一起照顾四个孩子,生活忙碌而充实。

    “妈妈,爸爸问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吧!”帅帅已经五岁了,像个小大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忘记了柯宇翔,将穆嫣和陈奕筠视为自己的亲生父母。

    窝在穆嫣怀里的小女孩大约有两岁左右,粉琢玉妆般漂亮可爱。此时听说要出发,不禁开心地拍着小手:“噢,去香港找姨姨喽!去找臭臭哥哥玩喽!”

    陈奕筠从外面走进来,颀长健硕的身躯英挺如旧,俊颜未改分毫,反倒更添神采。他走到小女孩的面前,俯下高大的矫躯,将那个小小的人儿抱起来,亲了一口。“心心,有没有想爸爸?”

    小小人儿不以为然,嘟着小嘴儿,说:“你整天待在家里!”言下之意,没什么可想的。

    陈奕筠神色一垮,看来他整天腻着老婆孩子,不但穆嫣瞧着他不新鲜了,就连孩子也不希罕了。可是……他就是舍不得离开他们,索性把生意都交给亲信属下打理,他则整天“游手好闲”。

    除了给画家娇妻调弄颜料,就伺候照顾孩子。自从心心出生之后,他便成了时尚的“居家奶爸”一族,完全宅起来。

    见陈奕筠故作难过的样子,穆嫣不禁失笑,趁机劝道:“心心大了,你也该干些正事!等去香港回来之后,该去公司上班了!”

    陈奕筠对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摆摆手,说:“陪我的媳妇儿和孩子就是正事!再说了,赚的钱足够我们下下辈子花了,不必再为了聚敛钱财浪费宝贵的时光!”

    他和她的相聚相守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贵无比,哪能再为了拼搏事业而冷落娇妻爱子呢!“媳妇儿,我支持你的事业,你画画养我吧!”

    穆嫣无奈摇首,眉梢眼角嘴畔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幸福甜蜜。有了陈奕筠的支持,她的事业突飞猛进,短短三年下来,她早已名噪书画界。

    陈奕筠跟穆嫣说了会话,便在心心粉嘟嘟的小脸蛋上轻掐一把,将孩子举到头顶,让她骑坐在自己的脖子上。

    心心最喜欢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又刺激好玩,还能一览众山小。小人儿居然也懂得恃宠而骄,见到宝宝和俏俏过来,便骄傲地咯咯笑着:“心心最高!”

    宝宝见到妹妹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十分眼热。可是随着年龄慢慢长大,他的位置便被妹妹取代了,此时只能用又羡慕又嫉妒的目光看着心心独占着原本专属于他的领土。

    十一岁的少年已初显身形,虽稚气未脱,但眉宇间的俊逸跟少年时的陈奕筠颇为神似。

    而俏俏已有窈窕之态,少女细挑的身段像含苞的花蕾,一天比一天水灵。

    穆嫣收拾好东西,牵着帅帅的小手,陈奕筠则把心心抱在怀里,宝宝和俏俏蹦蹦跳跳地跟随左右。一家人说说笑笑,驱车驶往机场。

    飞机,满载着欢笑和幸福,翱翔而去,慢慢消失在碧空云天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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